“阿清！”
顾延序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空中。
他望着已然变得平静无波的海面。
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，眼前是他无法承受地打击。
可甲板上残留的血渍，以及他亲眼看着被海浪吞没的身影。
都一一向他揭露了刚才发生的一切，都是真的。
他无措地看着救援人员进进出出，任由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噪音。
直到有人扬声高喊一句“家属在哪”，才将他从呆滞中侥幸。
顾延序浑身止不住地发抖，眼前似乎还充斥着那刺眼的红。
人却下意识转身，朝声源处看去，却又在触及那抹惨白时浑身发颤。
脚步不受控地朝后退了几步。
或许，连他自己都未察觉，他的眼眶此刻猩红的厉害。
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，此刻，许知夏也被那血腥的一幕给吓得晃了神。
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，就那样站在顾延序的身后，一脸的复杂。
即便她知道，顾延序和苏傲清相爱于微时，这份感情难以割舍干净。
可面对他此时的失态，她还是无法冷静自持。
或许是顾延序谎话说多了，连他自己都被骗了。
他如今表现出来的，哪里有半点在意自己。
也只有此刻，许知夏才敢相信，其实顾延序的眼里从始至终都是苏傲清。
可真正被骗的，又何止一个顾延序呢？
许知夏突然觉得可笑，漂亮的凤眼里，似有明光一点。
如长夜里的星光余烬，飞快地消失了。
是她明知道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感情游戏，还非要动了心。
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，落到如今的下场，不过是她自己咎由自取。
不过，许知夏视线极快的扫了眼汹涌的海面，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得意。
真正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。
苏傲清，既然你死了，就死得干净点，以后顾延序，就只是我的了。
想着，她快速地调整好表情，轻轻上前从背后拥住顾延序。
“延序，你冷静点，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，可是苏小姐……”
她话还未说完，便被身前的人狠狠甩开。
等到顾延序反应过来时，正对上许知夏错愕地双眼。
他攥紧了手，用最后的理智哑声道：“让我冷静会儿……”
说完，他逃也似的想要离开。
却又在抬脚的那瞬，眼前徒然昏暗，狠狠地栽倒在地上。
意识恍惚间，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苏傲清，只不过，她的眼里噙着泪水。
满脸悲痛。
顾延序挣扎着伸手想要触碰，下一秒，苏傲清的胸口突然冒出大片大片的鲜血。
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眼睛。
顾延序只能无措地任由她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“阿清……”
“阿清，不要！”
顾延序从噩梦中猛然惊醒，鬓角传来一阵一阵地刺痛。
他无力地抬手揉着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。
“今天是阿清出院的日子，我答应了去接她，去备车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周遭的空气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。
顾延序这才发觉不对，偏头看去，正对上许知夏泛红的眼眶。
他茫然了片刻，从齿间挤出一句轻喃：“夏夏……”
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，他慌忙解释：“我不是故意要提那个女人的，抱歉。”
“顾延序，她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