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眼尖，察觉到了异样：“怎么，裴总，你认识？”
裴司礼敛了敛眸，她的眼中有惊讶，有没消下去的媚态，唯独没有半点恐惧和惊慌。
他薄唇边勾起一抹戏谑，冷声：“不认识。”
沈雪枝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，呼吸发疼。
同时却也松了口气。
裴司礼的否认，至少后面发生意外也不会牵连到他。
人群中继续谈笑风声。
“乱说什么？裴总家中可是有贤妻的人。”
“谁人不知裴总爱妻如命，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陪酒女。”
裴司礼轻抿了口酒，酒润过的嗓音醇厚：“嗯，我太太，的确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比的。”
沈雪枝指甲深深掐进肉里，掌心一圈圈泛红，裴司礼那道寒冰如刀的视线狠狠扎进她心底。
酒过三巡，气氛愈发暧昧，卫善满脸醉意，揽着她走向包厢小房间。
众人吹着口哨看戏。
裴司礼瑞凤眼低垂，寒意更渗。
门关上，沈雪枝收起情绪开始完成任务。
她一边给卫善倒酒，一边打听。
可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，卫善都没吐出什么实际性的消息，警惕性很高。
时间分分秒秒过去，她只能想办法脱身，越待下去越会暴露身份。
正准备给林韵发撤离消息，卫善的电话响了，他接了电话不过一秒就神色突变的离开。
外面的喧闹声也截然而止。
沈雪枝出来时，下意识看了眼之前裴司礼之前坐的位置。
空空如也，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。
她嘴角淡淡划过一抹酸涩，离开包厢，可手刚碰到门把，就被外面的人推回去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裴司礼修长骨感的手揉捻着她的嘴唇：“沈雪枝，你是真脏。”
嗓音阴沉得更是没有一丝温度。
沈雪枝心被扎破，声音却不以为然：“怎么？裴总这是吃醋了？”
裴司礼轻嗤一声，眼带戏谑：“吃醋？为你这种花钱就能睡的女人？”
“离开我的那几年，就是这样一路卖上来的？既然谁都可以卖，不如卖给我？”
‘卖’这个字，像是寒刃刺在她心口处，可没等她反应，湿润泛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脖颈。
沈雪枝一怔，冷静后挣扎。
“裴司礼，你放开我，我不要，我不愿意！我不喜欢你了！”
裴司礼动作顿住，几秒后再抬头，眼眸的暗欲消散，只剩下一片猩红。
他冷声一笑，抽出一叠钱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。
“睡你而已，要什么喜欢，以后想睡你了，像今天讨好别人一样，给我爬过来。”
说完，摔门而出。
纸张锋利的边角，割破了沈雪枝苍白的脸颊，侵下丝丝的血渍。
她望着头顶晦暗不明的灯光，眼中的泪再也盈不住，滚滚滴落。
她想到了以前，爷爷给她安排高难度的训练。
她擦破了皮，便囔囔着要放弃，爷爷拿着藤条严厉斥责她：“军人世家，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了，以后还怎么面对更大的困难！”
裴司礼会帮她挡着，会帮她求情，“爷爷，枝枝最怕疼了，你要打就打我吧。”
沈雪枝捂住了发痛的胸口，呓语着：“枝枝，疼……”
可这次，无论她怎么呼喊，也没有听到记忆中的声音。
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孤寂。
这天后，裴司礼好像更狠她了。
只要有酒局，他就完完全全把她当成一个挡酒的工具。
甚至连苏念念的电影庆功宴，也让她去帮忙挡酒。
灯光璀璨，钟酒盈杯。
沈雪枝脸色惨白，胃似火烧，正要离开时，被苏念念尖酸的声音拦住。
“还没喝完就想跑路了？”
她抬头，除了苏念念，还有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几个女人。
几乎是肌肉反应，她认出她们就是曾经和苏念念一起霸凌过她的人。
穿着红色短礼服的女人，抓住她的头发，往后一扯，“多年不见，还是这副欠扇的样子！”
沈雪枝抓住她的手腕，冷眸斥道：“放手！”
可眼前的人非但没放手，几个人一拥而上，将她死死按住。
“小贱人，几年不见本事大了啊，敢抢念念姐的男人！”
一道道响亮的巴掌声，落在她的脸上。
脸颊迅速红肿起来，溢出血丝，火辣辣的疼。
她没有像从前那般懦弱与恐惧，而是用力挣脱束缚，冲到了苏念念面前。
“你还敢这样对我，不怕裴司礼的报复吗？”
当年她被苏念念霸凌后，一向校草学霸的裴司礼哪怕赔上学业，也要帮她出头。
让欺负她的人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道歉。
那之后，全校皆知，她有个愿意为她撑腰，愿意为她豁出性命的哥哥。
“我有什么好怕的？如今司礼在乎的是我，况且当年的事你有证据吗？”苏念念像是听到了笑话，看到她脖颈间的红，眼中的恨意加深。
沈雪枝心口像是被扯了下，她差点忘了裴司礼现在在乎的是苏念念。
她喉咙发涩，一字一顿：“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吧？从你们找我的那刻，我就打开了手机录音。”
看着她举起的手机，苏念念笑容一僵。
冲上去就要抢过她的手机，沈雪枝用力甩开了她。
可下一秒，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拖住了要摔倒苏念念。
那个曾经让她倚靠的肩膀，看都没看她一眼，而是握住了施暴者苏念念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