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天过去，莺儿的身体越来越差。
月子没做好，又整日以泪洗面。
她的脸色苍白如纸，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。
伺候她的老嬷嬷端来一碗药。
“太子妃，您喝点药吧。”
莺儿摇摇头。
“不用了......喝了又有什么用？”
老嬷嬷叹了口气。
“娘娘，您这样下去，身子会垮的。”
莺儿苦笑：“垮了又如何？反正......也没人在乎了。”
老嬷嬷看着她，眼中满是怜悯。
“娘娘，您还年轻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莺儿闭上眼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“以后？我还有以后吗？”
她想起当初在府中的日子，想起祈宸对她的温柔，想起江蓠对她的好。
如今想来，一切都是那么讽刺。
宫里的日子漫长而煎熬。
莺儿整日坐在窗前，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。
她的身体越来越差，咳嗽不断，有时甚至会咳出血来。
老嬷嬷看着她咳出的血，惊慌失措。
“我去请太医！”
莺儿拉住她：“不用了......反正......也没人在乎了。”
老嬷嬷看着她，眼中满是泪水。
“娘娘，您别这样......”
莺儿摇摇头，虚弱地笑了笑。
“嬷嬷，我累了......我想睡一会儿。”
老嬷嬷扶她躺下，替她盖好被子。
莺儿闭上眼，只觉得浑身冰冷，仿佛置身冰窖。
“祈宸......”她轻声呢喃，“我好冷......”
祈宸一路南下，直奔江南。
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。
找到江蓠，弥补自己的过错。
当他再次踏入那家绣坊时，江蓠正在为一位客人量体裁衣。
她低着头，手中的软尺轻轻绕过客人的腰身，动作娴熟而温柔。、
祈宸站在门口，他轻声唤道。
“阿蓠......”
江蓠的手一顿，缓缓抬起头来。
看到是他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恢复平静。
“这位公子，可是要做衣裳？”
祈宸上前一步，握住她的手。
“阿蓠，我......”
江蓠挣开他的手，后退一步。
“公子请自重。”
祈宸看着她冷漠的样子，心中一阵刺痛。
他低头，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疤。
那些伤疤纵横交错，触目惊心。
“这些伤......是怎么来的？”
江蓠收回手，淡淡道。
“旧伤而已，不劳公子费心。只不过是前主人家的主子对奴婢不好，略施惩罚。”
20
祈宸心中一震，想起当初莺儿对江蓠的种种折磨，愧疚难安。
“对不起......是我没有保护好你......”
江蓠没有回答，只是转身去倒茶。她将茶盏递给他，淡淡道。
“公子请用茶。”
祈宸接过茶盏，看着她平静的侧脸，忽然问道。
“你的耳朵......是什么时候好的？”
索性她也懒得装了，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他纠缠更深，不如直接告诉他的好。
“在你们大婚之前。”
祈宸浑身一震，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你......你早就好了？”
江蓠没有回答，只是转身去收拾绣架上的布料。
她背对着他，声音平静。
“公子若是要做衣裳，五日之后我会送到宫里。”
“我做，我做衣裳。”
江蓠取过案上的软尺。
祈宸展开双臂站在堂中，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的螭纹在阳光下忽明忽暗。
“抬臂”
她声音很轻，软尺绕过他腰间时，刻意避开了那块蟠龙玉佩。
那是他们定情时她亲手系的穗子。
祈宸忽然握住她手腕，拇指摩挲着那道淡色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