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语出，对面两人都愣了。
殊幽当即缩回手，咬牙辩解：“兄长说得什么话，我把神女当亲姐姐，自小亲密惯了罢了，兄长怎可用那龌龊心思揣测于我们……”
说着，他竟是双眼泛起了泪光！看起来好不可怜！
殊玄镜看着，只觉叹为观止。
这说哭就哭的本事，让自己学一百年只怕都学不会。
“亲姐姐？”
殊玄镜喟叹一声，看向夙溶月，似讥讽似自嘲：“神女，您怎么看？您也是只把殊幽仙君当成亲弟弟么？”
夙溶月看着殊玄镜，却没有生气，眼中满是打量。
人，还是以往那个人。
可气质却和往常那个总是装出一副温良恭俭模样的男子，判若两人！
夙溶月眯了眯眼，收回视线漠然开口：“殊幽很好，倒是你，目的达成就装不下去了？”
殊玄镜心一颤。
他看进夙溶月厌恶的眼神，又看清殊幽眼底的得意。
有些难过更多却是悲哀。
不过是又一次认清夙溶月偏爱罢了！
“不装了。”
沉默一瞬，殊玄镜扯起嘴角笑道：“神女，您尽可以厌弃我，这也改变不了我是你我是明媒正的仙侣这个事实！”
说完，他径直与两人擦肩走过！
……
殊玄镜靠一双腿，直到傍晚才走回凌云殿。
宫殿里的喜色刺痛着殊玄镜的双目。
在大婚前，他还期盼着婚后的美满幸福。
如今，他却明白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罢了！
殊玄镜用尽仅剩的灵力，挥手将殿中的喜色消退，身形踉跄了几步。
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，被他死死咽下。
殿内重归一片肃白，殊玄镜从凤凰族带来的聘礼就显得无比刺目。
殊玄镜走近，掀开聘礼箱，眸色一滞。
箱内皆是最普通低阶的灵石，连凤凰族上好仙草都无一株。
他曾听说，他的父母——凤王凰母早早便给殊幽备好了聘礼。
尽是东海鲛珠、南极雪魄草这等稀世珍宝，足足堆积了好几个库房。
对比自己此刻敷衍至极的聘礼，殊玄镜自嘲一笑。
爱与不爱，差别显而易见。
殊玄镜回顾自己前世那一生。
前半生在妖界破壳，生在雉鸡妖窝，因为和其他小妖长得不同受尽排挤。
养父母跟他说：“你是仙界被遗弃的废蛋，要不是有我们，你早就死了！所以你该报答我们！”
年少懵懂，养父母让他报答方式是放血给他们滋补修炼。
若不是一千年前被养父母强行取血之际，偶然被路过的夙溶月所救，恐怕他根本活不到被找回仙界。
即便夙溶月早已忘却那次初见，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，也正是如此，他才会对夙溶月情根深种。
后半生回到仙界，殊玄镜本以为能够活得轻松。
不料却还是逃脱不了被取血给殊幽的命运！
无尽悲凉弥漫心头，殊玄镜眼前控制不住的一片模糊。
就在这时。
殿门外猝然传来声响。
他抬眼看去，夙溶月的倩影乘风而至。
然而夙溶月目不斜视，直接绕开他，抬手拿上她昨日落在此处的玉佩，转身便要走。
就在她转身之际。
身后传来一股力道猛地将她拉住：“神女！”
是殊玄镜。
夙溶月转身，立即神情厌恶地抽回了手。
不无讥诮的开口：“本神女的仙侣，又想在本神女面前如何诋毁殊幽？”
殊玄镜心脏骤紧，红着眼对上她的视线。
随即，他哑声道——“我们去姻缘石前，断情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