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之闻言，整个人明显僵住。
他着急翻开手机日历，上头9月21还被他特意标红过，备注着特别日期。
就是不知道，他记的，是林澜的回国日，还是他们宝宝的生日。
“乖乖，对不起……”
他慌张抱住苏盼，眼底全是愧疚，真就找不出半点虚假做戏的成分。
“现在还有时间，乖乖，我们现在出门，一起去给宝宝过生日。”
顾砚之才脱的外套又套回身上。
他紧赶慢赶拉着苏盼出门，路上还订了蛋糕买好了玩具。
苏盼说了几次不用。
顾砚之却执意要去：“阿盼，那是我们的孩子，哪怕他没能出世，我也不想让他以为，爸爸不要他。”
他眼底坚定刺眼。
苏盼错开视线，没再说拒绝的话，只是握拳的手，在不断收紧。
怕来不及，顾砚之特意选了个去墓地要经过的蛋糕店。
一路上，他给蛋糕店打了好几个电话，急着要。
好不容易开出市区，到了蛋糕店门口，他却被一通电话叫停了脚步。
苏盼一怔，就见他掏出手机，看清来电提醒，下意识要挂电话的手一顿，跟着转身走到车边去接了电话。
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，顾砚之冷着脸就要走。
想起苏盼还在，他又为难的皱起眉，好像遇到了万难的事。
“乖乖，我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去处理，你在蛋糕店等我两个……不，一个小时，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。”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上了车。
车轮卷起路边的灰尘，带起落叶翩跹。
苏盼一直望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，没忍住，自嘲一笑。
什么急事，她都看见了。
无非是事关林澜，在他那，就样样都是十万火急的事。
只是，她和宝宝，在他眼里算什么呢？
他刚刚说的那些话，又是为了什么呢？
苏盼强忍下眼里的氤氲，深吸口气推开蛋糕店的门。
店员着急忙慌把蛋糕递给她：“没超时。”
苏盼苦涩勾唇。
看着定制的蛋糕上，顾砚之特意要求加上的三个可爱翻糖人偶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最后，她还是选择在门口台阶上坐下。
这大概是这辈子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团圆。
苏盼想，就当给这些年的荒唐，画上个圆满的句号。
顾砚之说好的一个小时。
可苏盼左等右盼，等到华灯初上，等到他出门前叫跑腿送到蛋糕店的玩具全部送达。
手机上的时间跳到十点，他也没来。
苏盼动了动僵硬的手指，拨通了顾砚之的电话。
铃响了很久，才被接通。
苏盼嗓子都被风吹哑了：“顾京……”
“啊，女孩子！你是……砚之那个小女朋友吧？不好意思啊，我发烧了，砚之把我送来医院就在忙前忙后，这会儿还没回来，你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这是苏盼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听到林澜的声音。
很温柔，字里行间，宣示主权的味道却又那么浓烈。
所以，他还回来吗？
苏盼手被蛋糕绳子勒的生疼。
就听那边传来顾砚之宠溺的声音——
“都难受了还看手机干什么？今晚我就在这守着你哪也不去，你赶紧闭眼休息。”
“啪嗒——”
手机电量耗尽，自动关机。
身后，蛋糕店也关灯打烊。
苏盼孤身一人站在黑暗里。
店员路过时才发觉她还在，皱着眉问了句：“你男朋友还没来吗？这边靠近郊区很难打车，晚点可能还有雨，太晚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，你要不打个电话催催他？”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苏盼动了动被风吹僵的手。
手机震动，多出来一条未读信息。
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来张照片。
屏幕上，灯光温馨。
她盼了一晚上的人，正趴在病床边，闭着眼的同时，还不忘和床上的人十指相扣。
照片下头，还紧跟着一句暧昧至极的话——
“他累坏了，今天，应该不回去了。”
他又骗她。
苏盼手指发紧，在原地站了好久，久到手指发麻。
店员离开后，她转身把蛋糕和玩具扔进了垃圾桶。
希望今后，顾砚之不会为今天的抉择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