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，孟朝颜心尖一震。
慢吞吞道：“可是你在惜花院好几次都想掐死我……”
萧凛有些心虚地辩解：“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和其他男人亲密。”
孟朝颜眉眼一冷，萧凛连忙又道：“好了，我不说了。”
他嘀咕：“从前你对我都没这么凶……”
卧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，摇曳的烛火炸开微小的火花。
“萧凛。”孟朝颜忽然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我相信你说的话，可是如果你一开始没用厂督的身份逼迫丞相府嫁女，而是亲自上门求亲，我们如正常未婚男女那样见面、彼此了解，或许后面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。”
孟朝颜缓缓滑进锦衾之中，声音便有些闷闷的。
“我知道这后面有孟明珠的推波助澜，但你未免太霸道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
萧凛看着孟朝颜露出的小小发旋，有些苦涩地叹息。
“阿颜，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个清风明月的世家公子……”
“不对。”他重新组织词句。
“如果一开始我是鹤鸣山下卖草药家的儿郎，我们在鹤鸣山相遇，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，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了？”
沉默一阵，孟朝颜的声音很轻。
“或许吧，如果你是我命中正确的人，或许我不会修无情道。”
“可今生我和你、和谢长晏，都再无可能了。”
萧凛点点头，尽管孟朝颜看不见。
在她呼吸均匀后，他才敢靠近，然后慢慢俯身。
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无关情欲，唯有爱怜的吻。
他知道，他们今生，只剩下这一个吻了。
“阿颜，你还记得那日我问谢长晏是否愿意去死吗？”
“其实这世间愿意为你去死之人并非他一个，我也愿意，所以由我来做你的解药。”
“如果我为你而死，你会为我流泪吗？”
孟朝颜睡得很沉，根本不会回应。
萧凛笑了笑，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清晰。
“算了，你还是不要为我哭了，我怕我舍不得去轮回路。”
“到时候给你擦不到眼泪，我死都不会安心的。”
……
三天后，寅柳别院。
经过蔡大夫的施针和调理，孟朝颜体内的冰蛇心之毒总算抑制了些。
丞相夫妇得了赦免，马上就要离京了。
临走之前，两人还想见一次孟朝颜，孟朝颜答应了。
半个时辰后，主厅。
孟父孟母都是一身粗布麻衣，不似之前那般雍容富态。
“阿颜，我看到京城中的妇科圣手蔡大夫了，你可是哪里不适？”
孟母握住孟朝颜的手，十分关心。
孟朝颜有些不适应，不着痕迹地抽开手，又摇了摇头。
“我没有哪里不舒服，我只是怀孕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孟父孟母一脸震惊。
孟母压低声：“这孩子可是王爷的？”
“是。”孟朝颜坦白。
孟母忧心忡忡又语重心长。
“阿颜，我知道王爷现在对你有情意，但如今你已远离了京城，有更好的生活了，你不必再因一个孩子再把自己束缚在四方院墙之中，王爷他以后只怕还会有别的女人啊！”
“如今趁着月份还小，蔡大夫又在，不如把这个孩子拿掉吧，你就不必……”
孟朝颜却打断了孟母的话。
“夫人，这个孩子确实是因为王爷才有的，可当他生下来，这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孩子，与王爷无关，我要生他，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‘血浓于水’的亲人。”
“我想把他尽职尽责地抚养成人，带他领略四季风光，把我的所知所想都教给他。”
“我养他，也是养我自己。”
闻言，孟父孟母脸色一白，愧疚层层叠叠地蔓延。
孟父踌躇着开口：“可是阿颜，如果孩子没有父亲，那会受多少非议啊。”
“而且王爷理应对你负责啊。”
这时，谢长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一字一顿，清楚明白。
“本王当然会对阿颜负责，阿颜将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，大胤最尊贵的王妃！”
“我们的孩子也会成为大胤最尊贵的世子，没人会欺负他。”